里海海洋保育的新方向
「里山(Satoyama)」,最早出現於日本江戶時代,「里」字為「田」和「土」的象形造字,在日文有故鄉的意思,泛指介於村落與深山之間的地方。相對於農村的「里山」、「里地」,漁村也有「里海」(Satoumi)一詞,都是人與自然之間共存共榮的概念。
「里海」是由日本九州大學的柳哲雄(Tetsuo Yanagi)於1998 年提出,是人類與沿海環境的和諧關係。雖然是個較新的概念,不過里海的精神其實過去早已普遍存在於世界各地沿海聚落之中。日本在2007 年將這樣的概念納入國家環境策略之中,日本的環境部也於2008 年起,開始在許多日本沿海區域協助里海創生。
里海概念的起源及推動
「里海」強調的是人與海的結合,須透過人為的經營管理而使漁業資源及生物多樣性得以恢復並可永續利用。「里海」與海洋保護區(MPA)的關係或有不同,嚴格的MPA 是以「禁漁」(no-take)為主,其「核心區」或「保留區」除了科學監測及管理者去取締違法侵入外,並沒有其他人為的設施或作為。而「里海」則是有人為的施作在內,包括養殖、魚礁或是某些限漁的措施在內。因此,里海應是在MPA 的「緩衝區」或「永續利用區」內來操作。
相對於「里山」的目標在追求森林和農村的社會與生態的生產地景(landscape),「里海」則是追求海岸地區的社會與生態的生產海景(seascape)。2010 年在日本名古屋舉辦之CBD-COP10 會議通過「里山倡議」,認定「里山倡議」是一個謀求生物多樣性和人類福祉雙贏的有用工具。迄今「國際里山倡議伙伴關係」IPSI(International Partnership for the Satoyama Initiative)已吸引包括我國林務局、水保局在內的8 個單位,共有兩百多個會員組織的加入。IPSI 每年會召開一次全球大會及主協辦一些相關之研討會、研習會,所收集之案例及相關之出版品、影音、文宣資料均可由《里山倡議》之網站(http://satoyama-initiative.org)上查找,目前所出版的「里海」專書至少已在五本以上。但「里海」因常被包括或附屬在「里山」之內,而易被大家所忽略。
尋找台灣的里海
近三、四十年來台灣的海岸生態及漁業資源也和日本一樣面臨劣化及減產的危機,許多政策開始轉型及轉向,譬如海岸零損失、漁港多元化利用、推動娛樂漁業、加強海洋污染防治、通過《濕地保育法》(但未將人工濕地納入)等。台灣的里海,無論是彰化海岸濕地、過去新竹香山濕地的插蚵,或台東都歷海邊阿美族女性的採集,還是早期澎湖居民以玄武岩及珊瑚礁石所建造的「石滬」捕魚,都曾為台灣沿海利用寫下精采、永續的故事。
此外,台灣的環保志工推動的淨灘、淨海或下海清除廢棄漁網的活動也有助於海洋生態復育;政府從四十多年前即已開始在台灣各地沿岸投放人工魚礁或保護礁,來培育魚類資源。以及過去這十多年來,台灣的漁村轉型成觀光旅遊產業,或所謂「漁村再造」,也都符合里海的精神和目標。
譬如宜蘭南方澳的鯖魚季、基隆的石花菜及鎖管季、金山的磺火捕魚、苗栗灣瓦及外埔石滬的採蛤,彰化芳苑海牛車採蚵或挖蛤、台中高美及嘉義的鰲鼓濕地、台南的七股鹽田及黑面琵鷺、台東鏢旗魚的黑潮文化、花東的賞鯨豚及柴魚製作、墾丁及各離島的珊瑚礁潛水旅遊、金門的石蚵文化、雲林縣成龍濕地推動的海水養殖,辦理成龍濕地國際藝術節活動、花蓮的新社利用梯田把有機物質沉降到梯田裡,不流入海洋來保護珊瑚礁,並展開監測計畫等等。這些行動都應算是符合里海的理念,也是在海洋漁業資源日益枯竭為求永續發展不得不走的方向。